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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成功学之后,我们正迎来普通学。
9 Y3 x" \8 y* K% n7 A: q1 U) a3 _ 快手、抖音、B 站上,大量普通人正在分享普通生活,外卖骑手、高空电力工人、小镇青年、卖艺女孩、装修水电师傅、做煎饼果子的小摊贩,带领观众进入自己的生活。 很多被骂的、丧、不务正业的偶像受到追捧,比如《创造营2021》里满心想着下班的利路修。 成功人士的金句不流行了,“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比你更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成了毒鸡汤绝响。 平庸,或者说普通,正变得振振有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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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分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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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普通人开始被推崇? 美国医学博士雷·本内特写了一本 104 页的册子《及格家宣言》。书里讲的是降低期待,提供的 10 条基本原则以“人生苦短”开头,第四、第五条分别是“期待带来痛苦”“更多期待带来更多痛苦”。 书里还讲成功上瘾的危害,“我们被洗脑了,以为成功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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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富人虽富,但常得为避一万块的税绞尽脑汁,业余运动员训练过头,只能牺牲情感生活,“成功的瘾会带来失败的人际关系、不健康的身体、被戕害的思维,或是三者的某种可怕组合。” 人人都在开发潜力,本内特却在主张开发点别的。以一种成功学书籍的口吻他写道,“将所有目标都调低一档。降低对自己的要求。找到你内心目前为止都没开发出来的懒惰。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肯定有些事,你是太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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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代人来说,这大致是无可指摘的论调了。很多时候,没法用力,紧绷着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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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极端分工带来的不确定性导致人无法全面掌控自己的生活、命运。换言之,很大一部分生活被外包出去了,这是再努力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是当下“不完美”风向所主张的。大意就是,大家都是普通人,再计算成功的成本、风险、复制几率,不惜一切代价追求成功不是一项值得投资的选项。 这和预期管理有关。 杜伦大学一项研究发现,总表现得很积极的员工,老板就会经常安排他加班。在他人眼里,“这样的人加班也在情理之中”,也就是利用激情把剥削合理化。反过来,一个常年60分的人达到80分的时候,就是在创造惊喜。 更别提在效率上,在完美主义的衬托下“及格就好”那种压倒性的诱惑。好比同样是买一只音箱,一个及格家只要花十分钟,一个完美主义者所做的功课,或许能编成一本音箱购物决策指南。结果可能也没好到哪去。 工作也是如此,“60分万岁”的人想必不太拖延,反而可能是在职场上讨喜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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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格很难 2 ]- P8 Q, E% g E- _
在中国,衍生出了一套打工人的摸鱼文化,白领在无数细碎的时间用偷闲精神反抗自己并不认可的工作文化,在劳动中实现志向,也更少被提及。
# [9 T$ H# X2 c# Y/ R 个体可以为自己的人生清单做“断舍离”。更轻便的做法或许是向斯多葛式的做派学习,需求于已经拥有的事物,不定时撤除舒适的条件,就不必通过劳作获取满足感了。 面对一切质疑的时候,自贬就行了,把自己说得更糟,一文不值,放弃向外界解释自己的权利,获得内心安宁。 在中国,做一个普通人越来越难了。 如果把住房、育儿、教育、养老这些基本生活条件作为人生的 60 分底线。这可能是一个年轻人的终极人生目标。 % O- D1 ^8 b2 A( q- J* w6 w2 o; w
何况在传统东亚社会价值里,放弃生育、放弃买房、放弃拼搏不仅是个人放弃了成家立业,他还得面临逃避社会责任的道德批评。 在 2021 年胡润研究院提出了一种生活衡量标准,也即财富自由门槛:一线城市“入门级”财富自由门槛是1900 万元,这些钱相当于:一套 120 平米的市区常住房、2 辆车、60 万元的家庭税后年收入,以及 800 万元的金融投资。而二、三线城市的门槛也分别达到 1200 万和 600 万元。 胡润认为这是一个“后物质时代”,尤其对于富人,“精神需求更大,物质需求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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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单上那些千亿级别的富豪,自称每年只花五万元、最爱吃麻婆豆腐,无论形象如何朴素,都并不妨碍他们继续扩张财富。 : Y& p" N0 R7 V) D* U-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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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代中国,成功的模板非常统一:有钱人。问题在于,每天都在围观这些成功模板的,是什么样的人。 只要转向“稍微普通”的样本,就能看到更多、更真实的个体正在陷入什么样的迷惑和困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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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本科率大约只有 4% ,在 2020 年 874 万应届毕业生中,211 毕业生占 3.11%,985 毕业生则只有 1.66%。 以二本学生为写作对象出版了一本书的教师黄灯,记录了普通人的变化。在黄灯2006级的学生中,近三分之一留在广州、深圳,但到了2015级,没有一个学生相信凭自己的能力、工资能够在大城市立足。 临近毕业时,“越来越多的学生询问考研的细节、考公与创业的胜算,他们在穷尽各种可能后,往往回到一个问题:如果是这样的现实,念大学对我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 更“普通”一些的,甚至会变成“隐性人口”,多数时候仅仅是统计学一个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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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新闻学院 2010 年的一项研究发现,人口中占比 65% 的社会底层,只拥有 12% 的网络话语权,其中包括产业工人、农业劳动者和无业失业半失业人员。 人人都苦,比自己更艰难的人到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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