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钱绣芸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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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钱绣芸的足迹

（春江）

最早认识天一阁是在余秋雨《风雨天一阁》文中，读着读着就顺带认识了文中钱绣芸小姐，数年后又在艳阳天《遥望天一阁》文再次相识她。对这位才女生活的地方，一直想亲目所睹，好在金华兰溪离宁波不远，放长假机会来了，五一节自费到宁波市海曙区月湖西岸，一游天一阁。

天一阁之名，取义于汉郑玄《易经注》中天一生水之说，因为火是藏书楼最大的祸患，而"天一生水"，可以以水克火， 所以取名"天一阁"。天一阁建在宁波市月湖之西，书阁是硬山顶重楼式，面阔、进深各有六间，前后有长廊相互沟通。楼前有"天一池"，引水入池，蓄水以防火。康熙四年(1665年)，天一阁始建者范钦的曾孙范光文又绕池叠砌假山、修亭建桥、种花植草，使整个的楼阁及其周围初具江南私家园林的风貌。楼上一大间，楼下成六间，并名为天一阁。园林以"福、禄、寿"作总体造型，用山石堆成九狮一象等景点。风物清丽，格调高雅，别具江南庭院式园林特色。

走进天一阁院，我寻找天一阁藏书到底放在什么地方？都是些怎样的书籍？走遍天一阁所有藏书楼柜架，都是空的，天一阁工作人员说：现在书籍都由当地政府搬到图书馆了。当年天一阁是以藏书文化为特色，融社会历史、艺术于一体的综合性博物馆，收藏七万三千余卷（册），包括地方志、政书、实录、历科试士，有梨枣印刷版本、活字印刷版本、手抄本。天一阁博物馆环境幽雅，园林精美、建筑古朴，富有浓郁的地方特色。当年除了藏书丰富，天一阁在防火、通风、防潮方面做的也独树一枝。

天一阁始建者范饮制定了家规："烟酒切忌登楼"、"代不分书，书不出阁"、还规定藏书柜门钥匙由子孙多房掌管，非各房齐集不得开锁，外姓人不得入阁，不得私自领亲友入阁，不得无故入阁，不得借书与外房他姓女性不能入阁，违反者将受到严厉的处罚，还制订了防火、防水、防虫、防鼠、防盗等各项措施。“外姓人不得入阁”一条，使得天一阁的藏书不为外人所知。这些规矩拿到今天馆藏规定比较，有些都是不妥的，因为任何图书、档案历史文献“提供利用”是它的目的，也是实现其价值所在，不然保藏图书还有什么意义？

宁波就有一位少女，姓钱，长象秀丽，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酷爱诗词赋，乃系宁波知府丘铁卿内侄女，闻天一阁藏书丰硕，两百年不腐，全靠夹在书页中的芸香草。她只想做一枚芸香草，夹在书本之中。于是，她天天用丝线绣织芸草，把自己的名子也改成“绣芸”。

父母看她如此痴迷，揣其情，不忍拂其意，于是托知府介绍将她下嫁范家子弟。她原想成为范家媳妇，上楼阅书是理所当然的了 ，那成想范家规矩不为她破，严禁妇女登天一阁。钱小姐听后，恍然如有所失，由是悲怨成疾，抑郁“洁身而来还洁去”，临终前她连一个“书”字都未提，只与相公丈夫说：“我之所以来汝家者，为芸香草也，芸香草既不见，生亦何为。君如怜妾，死葬阁之左近，妾螟目矣”！钱小姐至死也没有见到天一阁的的芸香草，故事凄婉得让人惊心。它悲剧的感染结果让人叹惋钱绣芸那坚韧而脆弱的文化求之余，更想了解她。天一阁秘不示人的芸香草辟蠹是很成功的，当年钱小姐遗憾地没有想到，抑郁而离，这更引起后人对芸香草的关注，以致后来许多学者登天一阁定写诗题联，大都提到芸香草。顺着工作人员指引，我在天一阁边月湖畔找到她的坟莹，坟下躺着未必是她的身躯，历时悠久战火纷纷也许是后人修的假坟，无论真假都是纪念这位书痴女子一片情。写到这里我尤如读到《红楼梦》中林妹妹在焚稿，一片痴情烟飞去，惜花使者惜春天。钱小姐的痴情与林妹妹的痴情不同，这是对天一阁文化价值充分肯定和崇高礼赞，今天，当我抬头抑望天一阁这栋楼的时候，首先想到是钱小姐忧郁的目光，我几乎觉得这里可以出一个文学作品了，不是写一般的婚姻悲剧。天一阁是一个文化符号，封建时代的私家藏书又能惠泽民众几人？其付出的沉重代价仅仅让后人知道书香门第罢了，一盏茶、一轮月，清风盈面，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天一阁的主人仕途并不坦荡，留一楼藏书也是一种寄托。

直到明末清初思想家黄宗羲才有幸成为外姓人登阁第一人。允许黄宗羲登阁的是范钦曾子孙(四世孙)范光燮。自此以后天一阁才进入相对开放的时代，但仍只有一些真正的大学者才会被允许登天一阁参观。清代思想家，历史学家黄宗羲曾获准在天一阁翻阅了全部藏书，把其中流通未广者编为书目，另撰《天一阁藏书记》留世。

               

作者简介：笔名春江等， 军人出身，江苏徐州市人，中文、法学双本科文化，中国法学会会员，省民法与民诉法委员会委员，地市作家协会会员，市级书法家协会会员。在国家、省、地市级刊物物上发表法学论文、文学散文、诗歌，言论文章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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