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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车在征途 于 2016-9-8 16:41 编辑 % j3 I3 v Z; j$ N) W8 R8 Z& [
6 c* l$ H! D+ W- s# U5 a& S军旅生涯中我最难忘的,应该是08年汶川抗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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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 g" r. |8 s( V0 ^9 J我作为骨科军医,5.12当天下午就接到上级通知,我们空降应急医疗队全员准备出动,骨科主任、护士长和我二话没说就赶紧收拾个人物品,然后分组带上应急医疗物资,不分男女,全员抢运,最重的那些输液药水、检查仪器、手术器械、野战帐篷都是一起扛起搬运,平时看似文弱的女军护没有丝毫退让,有多少人手全部都使上,速度,就是一切!当晚就全员全装登机转场到了双流,包括全队最年轻的勤务连的3位第二年兵。$ A* G9 @/ p$ S% ^# |4 ~+ g8 l/ l
; c" q; H* \4 h由于天气原因无法实施空降,当晚我们立即从双流出发,随自己的大部队来到重灾区——什邡的红白镇。成片的废墟上,我们找到一块难得的空地赶紧搭好各种野战帐篷:观察室、检查室、检验室、放射室、手术室、留观室等等专用帐篷,边搭建时边有伤员送来,我所在的分类组赶紧先采取应急措施,骨折的先简单固定,有伤口的先初步消毒包扎,已确认死亡的只能放到旁边一块操场上,没办法,紧急时刻只能把有限的医疗资源用于救治有存活希望的人,选择,或者说抉择,成了我当时绕不过去的坎!尤其是当家属抱着尸体仍然要求我们救治时,对于“心如刀绞”这四个字我才有了真正切身的感受。9 s$ l* z B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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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功能室帐篷搭建好了,药品、器械、床位展开后,我又转到外科手术组,和我们骨科主任、普外科、胸外科、脑外科的其他军医军护等等组成同时上阵的4套手术班底,4张野战手术床上几乎就没空过,尤其是头三天,我们几乎24小时都站在手术台边,满满一大箱一次性无菌手套成了消耗最快的物品,从第四天开始,我们不得不将用过的手套拿活力碘消毒后重复利用,直到后续物资陆续送达。一切都是忙碌而又沉默,除了手术台上和其他助手对病情的简短交流,没有人多说一句,一个有着共同目标的团队不会有较多的杂音,就像一台润滑良好的机器不会用轰鸣的噪音来显示自己的存在,在这样的沉默的氛围中,每个人都会尽全力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直到直升机的鸣声响起,才会打破这样的沉默,作为最忙碌的运输工具,直升机送来急需物资,转走危重伤员,伤员登机时,我们每位医疗队员都会扯起最大的嗓门向接手的战友交代此伤员的注意事项,即使这些事项已经事先写在伤票上了,人们仍不忘顶着螺旋桨的轰鸣声再次嘱托一下对方,好像这些伤员都是自己的亲人,是的,他们就是我们的亲人,大难当前,中国人,是一体!1 ?+ o- |7 A# d* ?7 O* f8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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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尸体太多,为了留给幸存的家人辨认,尸体都摆放在一个操场上,又担心晚上有野狗破坏了尸体,军医要忙于救治病人,就安排了那几个勤务连的战士熬夜站岗。由于和尸体呆久了,血淋淋的场面又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很多都是残缺的肢体和面容,其中有两人后来得了癔症,老是嘴上不停的说着没有逻辑的话、目光也呆滞了,应该是受的刺激太大了。我想,在真正的战场上,也会出现不少类似的情形,不怪人的脆弱,而是现实的确残酷!其实每个人都有那样的心理转变过程,军人也不例外,只是每个人转变的过程有快慢而已。见过血腥场面最多的某外科主任来给两位战士进行心理疏导,两天之后就明显好转了,后来也痊愈了,还随小分队深入到深山中的分散受灾区帮助救治、转运,那时的山区转运,就是靠人来背,因为被破坏的山路有很多部分已经很难使用担架了,而直升机在深山里的起降是很受限的。我记得他俩是一直坚持到8月8日最后一批撤离的,由于表现突出,两位小战士都立了三等功,日后的生活中与常人无异,只是多了更多的坚强!军人,就是这么趟过来的,在坚强的团队面前,再大的畏惧也是终将被克服的!一旦迈过这个坎,也就炼成了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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