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

怀念过去的小平房

热度 9已有 467 次阅读2011-5-14 10:47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之间住进高楼近一年了。在大房子里生活其舒适度委实不错，这在老K“住大房子的感觉真爽”一文中已有详尽记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老K总感觉有一种孤独和冷漠如影随行，挥之不去，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在心情特别宁静或特别差的时候，老K不时会打开记忆的闸门，非常怀念曾经生活多年的那间小平房。大楼房与小平房之间也许永远是一个不等式，何以对那昏黑不堪的小平房情有独钟呢，莫不是这家伙脑袋进水了？老K特此声明，老K脑袋既没进水，也不是矫情做作，更与无病呻吟无关，而是实实在在的感受。

婚后几年，老K一直生活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房子里。那是夫人单位的一排红瓦小平房，面积不大，做工粗劣，属临时建筑。那时住房特别紧张，就是这样的破旧建筑里却住了十来户人家。房子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柜外，便摆不下更多的东西了。没有橱房和卫生间，做饭一律在自家门口进行。每到做饭时，各家各户的主妇或妇男边手中小铲飞扬，边相互唱和应答，不一会，满巷子的蒸气和香味便弥漫开来。炒菜时，东家发现没了油，西家突然缺了醋，相互借一借也是常有的事。吃饭时就更热闹了，端着饭碗各家溜着，尝尝张三的菜，品品李四的汤，最后还要作出一番评判来。东边的快嘴刘嫂粗门大嗓，颇有男将风范，但这丝毫也不影响她烹调技术的有效发挥，她用柴火熬的稀饭和杂汤十分了得，老K三不知去她家舀上一碗温软稀烂的粥或浓香扑鼻的汤来，一饱口福。西头的赵哥是一名汽车司机，很难想象他那握方向盘的手能炒得一手好菜，尤其是红烧臭鱼和酱爆排骨，勘称一绝，叫人能自流口水。赵哥不但炒菜手艺精，酒量也大，听他说曾在大冶喝了一斤白酒后长途奔驰一百多公里将车平安开回武汉。老K原来滴酒不能沾，一沾便醉，但在赵哥的精心培养下进步飞速，居然能喝半斤白酒了。赵哥屡屡教导说，醉酒一次酒量便大一次。是否于是，老K不得而知，反正老K是屡喝屡醉，屡醉屡喝。夫人也能炒得几个拿手菜，邻居们也是常常来家中品上一品。记得那年春节，十堰一单位送来一整只野羊肉，春节过后天气大热，野羊肉微微发臭，夫人戴着口罩将野羊肉烹炸烧煮弄了一大桌，满巷子飘荡着臭臭的羊膻味，但蜂涌而至的众邻居吃起来却十分香甜，一扫而空。虽时隔二十余年，邻居们每每言及此事还赞那野羊肉味道如何如何的鲜美，正因为臭臭的，才特香。茶余饭后，大家便搬了板凳一类的用具在门口坐着聊天，上至国家大事，小到鸡毛蒜皮，都是大家的议题。当时电视可是稀罕物，邻家小夏率先买来彩电，去她家看电视节目成为大家业余生活的新亮点。那年电视上正播《射雕英雄传》，剧情扣人心弦，一下抓住了大家的心，天刚擦黑，小夏将电视摆在门口，众人早早地端坐在电视机前，与黄蓉和郭靖共悲欢，边看还边议论，好个热闹。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邻居们有个什么事，相互招呼一声有个照应，互相帮助，其乐融融。易女士离了婚，孤儿寡母不容易，象扛煤气罐等重活众人全包了。夫人生产时，众人纷纷登门看望，有的送几个鸡蛋，有的给几块尿布，有的十分热心地给婴儿擦洗，给初当母亲的夫人传授育儿经。诸如此类，枚不甚举。

行笔至此，全是一些鸡零狗碎，读者诸君也许早就烦了，别急，后边还有精彩情节哩，且容老K慢慢道来。正如时下的电视剧一样，导演都要设置一些男女搂搂抱抱甚或是激情的床上戏，半裸或是全裸的那种，听说是为了吸引观众眼球，追求票房价值。无出其右，老K在此文中少不得也要安排些些插科打诨的故事来。甘哥是退伍军人，单位的锅炉工，身板结实，其夫人小有姿色，关键是小他十多岁，大家当面称他是老牛吃嫩草。听说甘哥那方面的功能特强，象听话的小学生做功课一样每天都乐此不疲，有时中午还抽空操练操练。甘嫂对人说有时“大姨妈”还没走呢他便霸王硬上弓了，那口气不知是埋怨还是炫耀。自从一双儿女渐渐长大后，在一间小房子里再干那事便十分不当了。这点事自然难不倒曾当过侦察兵的甘哥，他将时间作了相应调整，由当初的夜战改为白天进行，孩子们白天上学去了，甘哥便可十分卖力地做他想做的事了。也是合当有事，一日中午，甘哥甘嫂正在赤身**行周公之礼，谁承想其闺女因忘了拿课本从去学校的路上跑回家中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时间在这一瞬间不存在了，而同样气喘吁吁的甘哥甘嫂在突袭面前完全没了主张只是呆头呆脑地定格在那里。这纯属家庭内部新闻，处理得当外人大抵是不会知道的。但甘哥的闺女是属于少了一根弦的那类，以此要胁甘嫂如满足不了自己的一些要求便将他们的丑事抖出去云云。小孩的要求是无底洞，哪能满足得了，后来大家便都知道了刚才老K所描述的事，且绘声绘色。与老K一墙之隔的夏妹妹，唇红齿白，秀色可餐，不知何故就是怀不了龙种。小夫妻做起爱来比甘哥甘嫂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只知播种却全然没有收获。夏妹妹口中不言，其实心里十分着急，每每半夜里从她家中飘出中药的味道来。夏妹妹的丈夫是军人，为了播种年年都要请上几个月的假，呆在家中哪也不去，只是日夜不停地做爱造人。某日，老K的战友黄君造访，午饭后坐在家门口东扯葫芦西扯瓢，只见夏妹妹小两口照例关起房门，不一会，木板床的咯吱咯吱声夹杂着夏妹妹十分夸张的娇喘声非常清晰地传了出来。黄君与夏的丈夫吴君相熟，此时对着里面大喊：“老吴，加把劲，实在不行我来试试”。话是传进去了，但里面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咯吱声喘息声依旧。老K与黄君哈哈大笑。暂揖笑话两则，以飨诸君。确是真人真事，没有杜撰成份。补充一下，夏妹妹最终未能与吴君造出一男半女，后来二人分道扬镳。

总而言之，八年的小平房生活给老K留下了深刻印象。生活在小平房的邻居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他们大多都实在善良，真诚待人，心都象各家各户的房门一样是敝开的。离开那排小平房后，老K搬了无数次家，楼房是越来越高，住房面积是越来越大，但人情味却越来越淡。住在高楼里的人们均脸上写满了冷漠，电梯间里碰了面也不兴打招呼，相互之间很少来往，彼此都陌生。一扇扇坚固无比的铁门，虽防了盗，却也将邻里之情无情地隔离开来。下了班各自进屋，铁门咣的一声响，大家各忙各的事，全无交流的兴致。现在的人都有洁癖，家中一尘不染，进屋要换拖鞋，去别人家造访也有诸多不便，无形中设置了一道障碍。于是乎，彼此都打消了交流的念头。与老K同住一层楼的还有三家，A家男主人长着潘长江的个头，但性格远没有潘长江亲切，在楼梯里见过三次面，他眼皮也没舍得翻一下。B家经营着一间烟酒专卖店，女主人大约见过一次面，长得还很标致，仅此而矣，至今他们姓甚名谁都没闹明白。C家男主人杨君过去与老K是同事，现在公安部门工作，算是很熟悉了，无奈那厮似乎特忙，基本见不到他的面，偶尔在楼道里相遇他也每每是满身酒气还需扶着墙才能走路的那种状态，根本没时间沟通。住在楼上楼下的所谓邻居更是没有什么交往了，见了面，充其量也只点点头，仅此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