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丨你听到秋虫鸣叫声了吗？(转)

烟丝醉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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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早晚都能听到“唧唧唧”叫声——是那只在诗经里出没的古老虫子。
& V3 l& U9 U' m5 }! H1 R" q! \0 p$ O“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它对季节时令特别敏感，古人认为蟋蟀感秋气而发，虫以鸣秋，蟋蟀在堂即是秋日。甲骨文的“秋”字，也是来源于蟋蟀的形态，发音也拟蟋蟀鸣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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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从热天里走过来，一步一步，每一声叫得都不容易，所以它不像蝉那样亮烈高亢，它只是低唱，躲在哪个角落，声音里有种被一口热气呛住的徘徊喑沉。听着听着，我也仿佛被呛住了一般，眼眶一阵湿热。
% L9 x. J( l8 K5 U+ H6 d我对它有异样的敬重。想录下它的声音，发现录进去的只有市井的喧哗。
虫声迢迢。

* L# U; v7 R( W! v5 y台湾有诗人说：“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叫，就会以为那是在四川乡下听到的那一只。”
& \- f' f7 }, G6 E就是这只蟋蟀，在《诗经·七月》里唱过，在《唐风·蟋蟀》里唱过，在《古诗十九首》里唱过，在花木兰的织机旁唱过，在白居易的诗里唱过，在姜夔的词里唱过……
思妇听过，旅人听过。
& y  u7 x) b  h就是这一只蟋蟀，在深山的驿道边唱过，在长城的烽台上唱过，在旅馆的天井中唱过，在战场的野草间唱过。
- J, Q0 a  d/ J% X) {8 F) }行吟诗人听过，你我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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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T5 d" Y* x% M清夜寂寂，墙根下、草丛里，皆有清晰且清脆的微吟。蛩音划破月色，其声不言自哀。“切切暗窗下，喓喓深草里。秋天思妇心，雨夜愁人耳。”
9 z5 ?& o' E/ f. g4 X  b切切，喓喓，瞿瞿，都是拟声词。促织、蛐蛐这样的名儿也是拟声来的，念起来就像虫声在呢喃。
& |0 u7 Y7 Q- {  x. H3 w6 ~. x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在这里弹琴。
! M+ B" M( L# [3 c秋虫，不只蟋蟀，还有金蛉子、油葫芦、斑蝥、纺织娘、秋蝉等，我不管，我统统叫“秋虫”，就像蒋捷的《声声慢·秋声》以“豆雨声”起，到“雁声”收，把秋夜听到的十种声音，统称为“秋声”一样。
古诗词，常用“蛩”字，它是秋虫的别称。“寒蛩秋夜忙催织，戴胜春朝苦劝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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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鸣秋，鸟鸣春，风鸣冬，雷鸣夏，大自然总是择善鸣者来鸣。
夏因蝉的聒噪而亮烈，秋因秋虫低鸣而安静，而这安静又是如此薄脆，你会想起雁南飞，想起那件旧衣裳，想起岁月偷走的许多许多。过了中年，换季的日子都像坐过山车般心惊肉跳，秋的后面全是陡下坡，刹都刹不住，像穿堂风，直直穿过空空荡荡的身体。
又听起了李叔同的《秋夜》：“眉月一弯夜三更，画屏深处宝鸭篆烟青。唧唧唧唧，唧唧唧唧，秋虫绕砌鸣。小簟凉多睡味清。”
& G+ R" S$ ]3 s听，“句、句、句……”比最单调的乐曲更单调，比最谐和的音响更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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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传来幽幽的蟋蟀的长吟，想起欧阳修的《秋声赋》中“但闻四壁虫声唧唧”的句子。伴随着如水的月光，秋的凉意袭来，轻叹：“哦，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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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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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L$ h- p2 ]. K+ c蒋捷的《声声慢·秋声》
黄花深巷，红叶低窗，凄凉一片秋声。豆雨声来，
! b! v* P* f2 r# p中间夹带风声。疏疏二十五点，丽谯门、不锁更声。故人远，
  G. h5 R3 D8 n5 {( o  C' @& n问谁摇玉佩，檐底铃声。彩角声吹月堕，渐连营马动，
四起笳声。闪烁邻灯，灯前尚有砧声。知他诉愁到晓，
) r9 m# i1 R$ Y* H+ ?( D9 m碎哝哝、多少蛩声。诉未了，把一半、分与雁声。

何军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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