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放逐生活”琐记十则

没有蜡笔小新

普通生活中的琐碎记录，姑且就叫“琐记”吧。作者在首都北京读书，家在中国最普通的小乡村，每一次城乡转换，就是一次“放逐”之旅。通过这些文字，作者不只想单纯记录些什么，而是想要弄明白——那个老问题——“人应怎样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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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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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过去的整个冬天，每一次踏出六号楼的门，掀开厚门帘，凌厉的北风呼啸着袭来，那势头仿若奇鬼猛兽。浪漫地默念雪莱，才能激励我穿越冰冷的甬路，赶快冲进食堂。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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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校园里的几株桃树，花开得葳蕤浪漫，在日渐温暖的春风中骄傲舞蹈，总让人想起三毛的诗句“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态……”空气有一种膨胀的气息，仿佛人们的身形都被重塑了一次，显得矫健苗条。也许是脱去了冬装，减少了负荷的缘故，男女老少都乐意来到操场上，做些令人舒心的雀跃。我也在这几天开启了我的锻炼计划，每天必抽出一个多小时来，去操场上跑跑步，去健身场出出汗，从上年冬天开始，精神就长期紧张着，消瘦了许多，仔细一打量自己，才发现确实是形神枯稿，与这明白清丽的春天很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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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听到蝉鸣，就同时想起了蛙声、蝈蝈声，且是日间的蝉鸣，夜晚的蛙声，间或响起的蝈蝈声。它们你方唱罢我登场，操办起“夏日流行音乐会”，我在小时候的家乡做过它们无数次的忠实听众。蝉鸣虽聒噪，却凭空为山林添意趣，诗曰“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又曰“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蛙声起伏，常在农田里、水池旁、阡陌边，自古表达着劳动者的清梦，词曰“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蝈蝈更别提了，不少人的心头儿好，前几日听说，竟有人听不到蝈蝈叫睡不着觉呢。如今我们白天听车声，晚上听机器声，配乐是电话铃声，想必我们的耳朵早已想念那蝉、蛙、蝈蝈的歌唱了吧。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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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r: [) g7 t, ]1 u我们经历的事最好五味杂陈，我们遇到的人最好个性又鲜活。这样，我们便首先让自己飘零在世态炎凉里，尝尝世界的味道，然后认清了自己，找到自己的根，并扎根在土地上，抽出漂亮的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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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9 S4 O: Q! d) V/ n& p: n我从北京回到乡村，日子颇为平静，我摊在床上回忆，直到我脑海太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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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B4 Y: n" I" I, y9 D; r想起许多有意思的事情。北京于我是小楼旁的柳树、熙攘的夜市、昏暗的地下室、深夜的台球厅、西站的票、向我搭讪的人、雪后的泥泞、天桥、单车、熬夜把碳迹涂在画纸上、水果静物、旅店、行李、长头发、凌晨四点半的环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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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7 g7 D. A# j! Z* w) W$ {乡村于我是什么？我这个人很不安分，大约日子过得有些平静了，就会浑身痒痒，乡村于我是一种出走吗？还是一种回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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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出去走走……再回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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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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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L6 k0 w) k: @4 j5 S近日的清晨，渐有一种清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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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A) [, ]. e8 ?6 C. w7 l+ y立秋之后，天明得不再很早，大约五六点钟，才渐渐亮起来，像一个惓睡的人，迟迟睁不开眼。空气里有几分肃杀，鸟儿的叫唤有丝丝不如意，匆匆的风声入耳，有一层枯枝败叶，在脚底窸窸窣窣，倒衬托着清晨更宁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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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4 O& z( Z! K+ r走出林子，眼前没了遮挡，薄雾中隐没着平房，天线杆、小路、大堤、垮桥……现在时候尚早，没有行人痕迹。那薄雾往上渐渐地消散了，露出天边曙红的彩云，头顶上那高远的苍穹，无边无际，似乎竟有一种达观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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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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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秋虫不住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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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种烟灰的味道，还湿漉漉的，让裸露的脊背有点发凉，夏末的溽暑还没完全退却呢，这一种来得匆匆的清凉，很像一个没有什么口舌之利的人被贸然抛入一场热闹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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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f5 Y$ ~/ o6 S秋天是个美好季节，阳光是明媚的，闲云一扫而光，秋风送爽，天地乖巧地收拾起妆容来，空气很干燥，早晨、傍晚，却有浓于其他时令的露水，日出之前总有薄薄的雾气，常有一枚红柿子似的美艳朝阳，格调却是明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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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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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w7 M; g1 [这一天周末，天阴阴的，还落了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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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4 ?1 \" h+ _1 o( o大部分时间待在室内，从五楼往下看，白杨树举着巨大的树冠，遮挡了我的视线，目光偶尔透过树叶空隙，触及到地面去，只看到被秋雨淋湿的一片片水洼。浸润在雨水中的整个校园，那些来来去去的学子们，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踮着脚、低着头走在雨中，有的人没有伞，有的人躲在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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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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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5 z! p- V& ~事了，已过夜半，不得早寝，又是一日矣。

# `; @" `5 {% _; `值此冬夜，寒光透窗。微茫冷峭，入于斗室。此入窗之光，非月光，非星光，乃学校工地照明灯之光也。哑然失笑，细听有机器轰鸣，余据此猜测——工地做工昼夜不歇？近日天大寒，日间外出亦须棉衣夹袄，行人无不瑟缩，况乃冬夜乎？寒风切肤，寒气侵骨，劳作不歇，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 [, ?1 }1 f! b$ F# ]6 r人应该怎样存在？又如何“适其所适”？辗转反侧，无以求解。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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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F; n# s4 E( k 今日北京大风，叶落，诸事告一段落。余购旧书一本亦已收到，未及拆封。

3 w3 K+ d; u5 ?& e  o科研小组一事，于此时回顾，余倍感每每耽于各种名头事物，成果少，活动参加亦少，是余力所不逮耶？亦或用心不专耶？此事经验一并教训应细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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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诸细小事，不提。

阳光普照王

每一次城乡转换，就是一次“放逐”之旅！

大钟一寺

刚刚过去的整个冬天，每一次踏出六号楼的门，掀开厚门帘，凌厉的北风呼啸着袭来，那势头仿若奇鬼猛兽。浪漫地默念雪莱，才能激励我穿越冰冷的甬路，赶快冲进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