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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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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曾经年轻过,我们都曾经走向过远方。 我对远方的意识应该缘于小时候到山上去砍柴,在我们南方的山区,这对**是很平常的,只要你差不多大了,你就要去做的事情。山上风景很好,但砍柴毕竟是一件很累的事。常常在劳累困乏时,坐在山顶眺望远处层峦叠翠、延绵不绝的无尽的青山,自然感觉天地之大,人之渺小。青山之外是什么?也许正是从那一刻起,我便萌生了对对远方的憧憬和向往。 十六岁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走出山区的机会,匆匆告别父母和同学,只带了一身换洗的衣物。没有半点离家远行的忧伤和惆怅感觉,登上县里武装部的吉普车,有的是满心的喜悦,有的是满腔豪情,也根本未觉察到父母脸上轻轻掠过的是什么。吉普车沿着蜿蜒的山区公路盘行时,少年时的欢乐和忧愁已经远远地抛下,留在了我生长的山区家乡了。远方在向我招手,我梦想的一切,仿佛触手可及。 穿上军装,还驾着飞机,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上。虽然有时汗水还伴着泪水,但更多的是自信伴着自豪。在我面前似乎呈现的一条灿烂阳光的明媚大道。但停飞改行突然到来时,我不知所措,不知下一步路要怎么走,陷入了深深的迷茫,闯荡远方的路难道就此停下来,难道我真的还要回到我出发的起点吗? 感谢命运,他还是给了我继续在远方前行的机会。但我开始增添了一种深深的担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在完成军校学业的那年,我开始想能回到南方,在一个自己认为比较好一点的环境里好好闯荡一番自己的事业,因为在北方我始终很难适应。但命运就是如此,容不得你有如何更多的理由。我被分配到大西北。 此时已是入秋时分了,一阵秋雨过后,天气清凉了许多,白天送别分赴东北和南方的战友后,便剩下我和一位分往新疆的战友了。同是一趟火车,同样往更远的大西北走,没有人再为我们送行了。夜幕降临,昏暗的站台上人群拥挤不堪,我们好不容易挤上火车。渐渐车厢安静下来后,我忽然奇怪地问自己,这么多人,他们到大西北去做什么……,第二天我要下火车了,还要换乘长途汽车前往目的地。和到新疆的战友握手告别,下到站台,隔着车窗我发现他已是泪流满面,一种孤独﹑无助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在站台上买了一个白兰瓜送给他时,泪水也不禁划过脸庞……“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把远方作为追求和寄托,他总会敞开博大的胸怀来接纳你,会让你感受到他的博爱和深邃。看似贫瘠荒凉的大西北,却也有深厚的历史底蕴。来到秦代古长城的遗址旁,遥望终年白雪皑皑的岷山,你能感受到历史与现实的交融,连绵不绝的黄土高原,你走在上面,就能理解,为什么西北民歌会在这样的地方产生,那曲调里分明充满了心中的困苦和无奈。西北是贫瘠的,军营的生活艰苦而单调。朝夕相处的天南海北的战友让我难于忘怀。西北人在这块土地上的忍耐与不懈﹑困苦而豁达都给了我某种人生的启迪。 生命总是不断往前走,我们在得到的同时,也总在失去。再往远方走去的时候,我已没有了当初的纯粹和无畏,平添了许多顾虑和无奈。因为有了家,有了妻儿,有了人生的归宿。终于有了一天,我仍然是一件十分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午夜时分,火车停靠在当年往西北出发的车站,睁开惺忪的双眼,看见的仍然是昏暗的站台,拥挤﹑嘈杂﹑行色匆匆的人群,多年前的一幕,蓦然浮现在眼前。但已走过的十五年时光和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岁月,仿若一阵轻轻掠过的微风,转眼已成为历史…… 三十岁以后,望着儿子背起书包走进幼儿园﹑小学,望着他那稚嫩的小背影,我心里还有一些不放心,但我知道,他有一天同样会走得更远的,也许以后他走的,也是我向往,但未达到的…… ; R" Q" t& f9 V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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