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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唤醒高原营地的,不是掠过雪峰的第一缕晨阳,而是与梦境融为一体的哨声。这天早上,清脆的哨音刚刚响起,大校收到妻子从三千多公里外家中发来的信息:“亲爱的,祝你生日快乐。”大校顿觉心头一热,起身关掉行军床边的氧气阀门。在高原多年,夜晚必须吸着氧方可酣眠,这曾是他在经过好几个煎熬又辗转反侧的夜晚后总结出的经验。拉开单薄的窗帘,望着不远处被阳光镀上金色的雪山,大校默算着农历日子恍然自语:“没错,今天是我的生日。”他静了静神,给妻子回复信息:“谢谢老婆”。几秒后妻子回信:“那边冷,注意身体。”从来只关心冷暖健康,不过问工作情况,这是夫妻俩多年形成的默契。! M& H! _4 p' l. a+ H
洗漱完毕,微信又有信息,那是妻子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中,8岁的女儿一边欢快地说着“爸爸,生日快乐,我想你了!”一边展示自己做的生日礼物:一个纸质礼盒。女儿边打开礼盒边讲解。礼盒内有三张卡片,第一张画了一个吹军号的小红军战士,女儿说:“希望爸爸每天能按时起床,按时吃饭。”第二个卡片画的是一个开怀大笑的军人脸谱,女儿说:“这是爸爸,祝愿爸爸身体健康。”第三张绘着几朵美丽的鲜花,女儿说:“祝爸爸像花儿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大校看着视频,笑中含泪。戎马关山二十余载,对于生日,他早已云淡风轻,但每当在这个日子收到妻女的祝福,心中最柔软的那块领地总会被深深触动。在祖国版图那些最遥远的地方,大校不知为多少战士主持过生日会,有时是集体生日,有时是某个战士的专场。他喜欢看战士们对着烛光许愿时那专注的表情,喜欢带领官兵们一起为“小寿星们”唱生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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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 v: x! K; ^. H, B大校曾在高原经历过一次难忘的“生日宴”。那晚风雪飘摇的帐篷内,三个老战友突然造访,炉上炖煮的火锅其实是一份烩菜,外加两叠凉菜、一包花生米、一壶清茶,大家攀谈着关于亲人、关于人生、关于使命的话题,温暖的气氛似融化了帐篷外的冰雪。吃过早饭,又是忙碌的一天。年终军事训练考核正在进行,训练预备期紧接着就要到来,许多工作都得加紧筹划。立冬已过,部队冬储冬备情况,是大校当下最关心的事情。他来到一个营察看煤和主副食储备情况,对司务长说:“要合理调剂好伙食费,战士们喜欢吃的东西要多采购些。”又对机关同志讲:“下周组织一次营连伙食评比,过冬了,伙食质量不能降。”下午起了云,气温骤然下降。去往锅炉房的路上,遇上两个并行的战士,大校叫住了他们。捏捏战士的袖管,拍拍身上的衣服,大校的口吻命令中带着体恤:“穿这么薄怎么行,赶快回去把棉衣加上。”锅炉房里冒着蒸气的,是前不久采购的两个新锅炉。前一天,大校带着官兵们修好了损坏的管道,今天融融热流就已经温暖了每个班排宿舍。大校详细了解锅炉房运转情况,询问战士们暖气温度怎么样,大家众口一词:“暖和,比去年暖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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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u1 L+ [2 R6 ~# X0 A7 }部署工作、签批文件、到营连走访、频繁接打电话,这个工作日与平日并无不同。早晨与妻女的温馨对话和一天的忙碌好像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晚饭后,大校回到宿舍,打开氧气阀门,把橡胶导管插入鼻孔,正要开始看书时,门外响起了报告声。房门打开,炊事班两位士官捧着一个蛋糕站着,其中一位道:“首长,我们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条件有限,就用多余的水果和奶油做了个蛋糕。这段时间您辛苦了,生日快乐!”大校看着两位憨厚的战士,顿时明白了一切,声音有些发颤:“谢谢,谢谢,分给大家吃。”没有蜡烛,没有生日帽,但这个特殊的生日蛋糕分量十足。苍穹凛寒,月亮正穿越层云,深情的生日歌在营地里响起,顺着逶迤连绵的雪峰,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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