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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同窗小韩和小田,同时被分到局机关工作。小田以前干过校学生会主席,思维敏捷,长于社交;小韩来自农村,寡言少语,但长于写作,大学期间发表了不少作品。局长也算知人善任,写材料的事就一股脑交给小韩,应酬方面的事则安排给小田。小韩整天埋在文字堆里,绞尽脑汁炮制材料,结果弄得人瘦毛长,形容憔悴,连一直崇拜着他的女友都提出要分手。小田呢,社交场上如鱼得水,渐渐发福了,满面红光,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间显出一副领导派头,女孩们发了疯似的追。这天,上级一位领导来视察工作,局长亲自陪同,因为小田出差去了,便临时叫小韩陪着出去吃饭。小韩也知道,局长叫上自己,并不是真想让自己打“牙祭”,而是图在席面上有个照应的人。菜是局长亲自点的,尽管就四五个人,却要了满满一桌山珍海味,散席时还未“消灭”完一半,小韩心疼得牙缝里直抽冷气。酒足饭饱后,局长一直给小韩使眼色,可小韩就是参不透。最后,局长只好亲自向小韩交待:“上级领导旅途劳累,等会找个歌厅放松放松吧”。刚进歌舞厅,马上就涌上来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姐,老板长老板短地叫得好不亲热。小韩哪见过这等阵势,吓得赶紧溜了出去。在寒风地里站了好半天,等他鼓足勇气再走进去,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只听见从包厢里传出阵阵浪笑。他慌心慌口地又返了出去,就这样进进出出,小韩一直捱到夜里一点多钟,才把局长一行盼出来了。一结账,上千块。“先生,要不要发票?”总台小姐问。这种消费怎么能要发票?那不是成了明目张胆的“腐败”吗?小韩觉得自己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报账时,局长的目光久久地定在发票上,就是不签字。“局长,天理良心,我可没敢多报一分呀!相反,还贴进去了不少。那晚在舞厅的消费,我都没敢开发票……”“书呆子!死脑筋!你怪谁!”平素温文尔雅的局长突然骂出了声,小韩委屈得泪眼婆娑。事后,小田也许是看在同窗的情份上,开导小韩道:“你真迂,你把那歌舞厅的消费搞成餐饮发票什么的不就行了嘛!”小韩听得张口结舌,欲言又止。办公室主任即将退休,有点竞争实力的都盯着他的位子跃跃欲试。正在这时,上面给了局里个进修名额,小田被选拔去了。对这种安排,大伙都心知肚明,小田回来肯定顶主任的缺。这天,小韩一位在上级机关工作的大学同窗来检查工作,局长安排小韩陪同,临走时,小韩按局长的指示,给同窗买了些礼物。“我收了你的礼,还叫同窗吗 ?”“你真不收,我只好把它们退了……”“退啥?送给你的局长大人啊!老同学,别整天只会埋头写文章呀。我送你一句话——既要埋头拉车,也要抬头看天!”小韩提心吊胆地把礼品送到局长家里,局长谦虚一番后作无奈状收下了。小韩报账时局长看都没看就把发票签了。小韩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像换了个人似的,见人便陪三分笑。往领导家里“请示”“汇报”得也勤了。以前给局长写材料一稿就能过,现在也要二稿、三稿才能过,局长直夸他“成熟”了。年底,办公室主任退休,小田也满怀企盼地进修回来了。但宣布的命令却让他差点晕倒,小韩被任命为办公室主任。据说理由有二:一、小韩是局里难得的笔杆子;二、心眼活络,会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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