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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南坡居士 于 2025-5-8 06:32 编辑 # h, T9 m# k( F/ o2 V
% ]+ b; | h" g2 A' N凌晨四点三十分,营区的路灯还亮着。寒风吹得连旗猎猎作响,我们却感觉不到冷——这是退伍前最后一次集合,每个人胸膛里都烧着一团火。 "全体都有!点名!" 队长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了几分。当花名册翻开的刹那,我忽然发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王建国!" "到!" 这一声"到"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那个曾经因为紧张总答不好点名的腼腆新兵,此刻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李胜利!" "到!!" 全连最皮的兵此刻站得比标枪还直。我分明看见,他眼角有什么东西在晨光中闪烁。 记忆突然翻涌:新兵连时,我们因为答"到"声音太小,被罚在雪地里喊了整整一下午。班长说:"记住,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后来每次点名,我们的应答声都能惊飞树上的麻雀。 两年间,782次早操从未间断。记得那个零下二十度的清晨,全体官兵在积雪中踢正步,呼出的白气在帽檐结成了冰溜子。但没人抱怨,因为排头的老兵说:"三中队,没有掉链子的兵!" 4165小时的岗哨,数过多少流星?记得第一次站夜岗,我被自己的影子吓得够呛。班长悄悄来查岗,递给我半包红塔山:"怕就抽烟,但别让队长看见。"那包烟我留到现在,已经发霉了。 炊事班长老周今天格外沉默。退伍饺子端上来时,他忽然抹了把脸:"每个饺子里都包了钢镚,吃到的兄弟...必..."话没说完就转身走了。我们低头吃饺子,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张卫国!" "到!!!" 我的应答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一刻突然明白:我们不是在答到,是在和青春作最后的告别。 退伍前,队长让我们再整理一次内务。看着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我突然想起新兵连时,班长把我的被子扔出窗外三次。现在,我闭着眼睛都能叠出棱角。 "全体都有!" 我们条件反射地立正。 "稍息!立正!" 皮鞋靠拢的声音依然整齐。 "解...散..." 最后两个字,队长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没有预想中的拥抱。我们只是互相捶了下胸口,就像平时出完早操那样。但这次,所有人的拳头都在微微发颤。 十年后的战友聚会上,当年的"刺头兵"李胜利喝多了,突然站起来喊:"三中队!" 我们条件反射地齐声应答:"到!!!" 惊得服务员打碎了盘子。 那一刻我终于懂得: 有些应答,要用一辈子来回答。 有些队伍,永远不会真正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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